习近平的七宗罪 – 中国如何从G2中美共治变成四面楚歌

以下是”政经吃瓜局”的youtube视频《习近平的七宗罪 – 中国如何从G2中美共治变成四面楚歌》的解说词。视频见下面链接。
2012年11月,习近平正式接任中共中央总书记,拉开了被称为“中国新时代”的帷幕。彼时,中国刚经历了全球金融危机后的强势反弹,GDP年均增速仍保持在7%以上,民营经济高速扩张,中产阶层迅速壮大,互联网经济新兴勃发,外资流入不断。
国际上,中国依靠“韬光养晦、有所作为”的外交策略,逐步融入全球体系。改革开放四十年积累的政治和经济红利,使中国成为国际社会公认的“全球化受益者”。
然而,十余年后,当初的繁荣景象早已不复存在。中国经济陷入增速换挡、消费疲软、青年失业率居高不下、资本市场低迷、外资出逃、民营经济信心崩塌的困局。国际关系全面恶化,美国对华关税战、芯片封锁、盟友围堵逐步成型。中国的国际形象从“全球化受益者”沦为“战狼外交”代名词,甚至被多个西方媒体称为“世界最大安全风险”。
造成这一切的根源,离不开习近平执政期间制定的一系列严重背离改革开放精神、违背现代市场经济基本原则的政策决策。其中,有七项影响深远、直接导致当前困局、对中国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格局构成不可逆破坏力的政策失误,堪称“七宗罪”。
瓜局长系统梳理这七宗罪的时间节点、政策细节、实施过程、直接后果与国际影响、全面剖析中国在二零一二到二零二五这十余年内,如何从改革开放的受益者滑落为全球经济体系的异类。
第一宗罪 反对法治,扩权党委政法委,破坏司法独立
自2012年上台后,习近平在反腐运动旗号下迅速收拢权力,重塑政法体系。2013年开始,中共中央政法委恢复扩权,地方党委“政法委统筹指挥”被明文确立,原有的司法独立探索被全面叫停。到2016年,中共中央印发《中共政法工作条例》,将“党委统一领导政法工作”写入制度,赋予各级党委对法院、检察院、公安局、国安部门的“集中统一领导权”。
与此同时,最高法院、最高检逐步弱化独立性,司法系统内全面推行“请示汇报制度”。重大案件需先向党委政法委报告,涉及维稳、涉民营经济、外资、互联网领域的案件,政法委有权指令公安、法院、检察机关协同处置。
因为以上政策,原本依托司法独立解决的商业纠纷,开始被政法委以“稳定”名义强行插手,大量企业家被刑拘、取保候审,企业资产被随意查封冻结。知名案件如河北“孙大午案”、陕西“袁宝珠案”、重庆“黎强案”,均体现出政法委越权干涉经济纠纷、刑事化打压私企的趋势。
其次,律师行业成为重灾区。2015年“709大抓捕”标志着中国律师制度进入寒冬。数百名维权律师、商事律师、互联网案件代理人被拘押、吊证,律师事务所被取缔,律师执业风险剧增。普通律师就业机会急剧减少,毕业生不愿从事法律职业,律师行业活力崩溃。
第二宗罪 取消现代公民教育,强制出版、互联网行业自我审查,扼杀文化产业与言论空间
从2016年起,习近平当局在“意识形态安全”“反西方渗透”名义下,全面收紧思想文化阵地。全国教育体系、出版业、互联网平台、影视行业被迫强化政治自律,全面清除所谓“西方价值观”“普世价值”“公民社会”等概念。
中宣部、网信办、教育部联合发文,要求“教材净化、媒体肃清、网络清朗”,将“党领导一切”作为国家治理体系的核心原则灌输全民。
这一政策标志着中共彻底放弃改革开放以来逐步建立的现代公民教育体系、相对开放的出版环境和充满活力的互联网经济,为日后社会封闭、思想僵化、经济困局埋下伏笔。
一整代年轻人的现代公民观念被切断。他们缺乏“纳税人”“权利主体”“法治社会”的基本认知,取而代之的是“服从国家”“集体主义至上”“领袖唯一正确”。在面对政府失误、公共资源分配不公、官僚腐败时,不具备质疑权力、依法维权的知识工具。
这种政治认知倒退,严重阻碍中国社会现代化进程。
其次,文化出版和互联网行业活力遭遇灭顶打击。出版商因高强度审查,大量优质图书项目流产。2018到2023年间,中国出版业总营收年均下降5%以上,文学、历史、政治类书籍出版数量断崖式下滑。互联网行业同样遭受重创,自媒体创作者收入下降,影视行业项目腰斩,院线票房萎缩。
这一系列政策,使中国文化软实力遭遇全球性退潮。美国、欧洲、日韩流媒体平台陆续下架中国影视剧,国际出版界对中国合作项目持保留态度。好莱坞、网飞、迪斯尼等大型文化集团减少与中方合拍片计划。
文创、互联网服务出口萎缩,中国短视频APP、直播平台海外业务受阻,国际流量、用户数下降30%以上。外资文化企业关闭中国子公司,人才流失海外,文化贸易逆差加剧。
第三宗罪–废掉香港一国两制,政治高于经济,权力优先于民生
香港作为中国唯一具备普通法体系、资本自由流动和独立司法机制的城市,自1997年回归后一直是内地资本国际化、外资进入中国的桥头堡。依靠“一个国家、两种制度”,香港成为亚洲金融中心,国际企业、对冲基金、投资银行将其作为管理中国区资产与法律纠纷的重要节点。
然而,习近平上台后始终对香港保持高度戒备,将其视为西方“颜色革命”的桥头堡。2014年“占中动”后,中央决策层对“一国两制”丧失信任,逐步推进“二次回归”策略,最终在2020年以《港区国安法》彻底终结香港高度自治。香港法治体系与金融市场信用体系全面崩塌。国际评级机构穆迪、标普、惠誉均将香港主权信用评级展望下调至“负面”。香港法院裁判独立性遭疑,大量涉及外资仲裁、金融证券案件转移至新加坡、伦敦。国际律师事务所撤出香港,2022年比2018年减少超40%。
其次,港股流动性大幅下降。《国安法》生效后,国际资金迅速撤离,MSCI、富时罗素将香港市场权重调降。美国财政部宣布限制港资银行结算美元,部分港资银行被逐出SWIFT国际清算系统。
2022年港股日均成交额较2019年下降34%,中资红筹股IPO数量腰斩,导致香港资本市场失去亚洲枢纽地位。
此外,外企和富豪家族大举撤资。瑞银2021年报告显示,香港高净值客户资产外流规模超460亿美元,富豪家族信托转移至新加坡和迪拜。
社会层面,香港成为政治高压城市,新闻自由排名从2010年的全球第34位跌至2023年的第148位。原有的《苹果日报》《立场新闻》《端传媒》相继被查封、主编被捕,大批新闻从业者移居台湾或者英国。
香港的金融和法律功能崩解,重创中国全球金融市场布局。原本依托香港上市、融资、美元结算的内地民企失去出海平台,美资、日资、欧资对中国境内投资态度急剧转冷。国际金融中心地位逐步转移至新加坡。
更关键的是,中国向全球传递出“政治高于经济,权力压倒市场”的信号。华尔街、伦敦金融城、中东主权基金对中国政府未来政策不再抱有任何正面的期待。 ##253_0 OKAY
第四宗罪 打击蚂蚁金服、滴滴、美股中概股,摧毁风投至美股上市产业链
中国自2000年代起,依靠阿里巴巴、腾讯、百度、京东等互联网民企迅速崛起,成为全球第二大数字经济体。背后支撑的是“风投加上美国纳斯达克/纽交所上市”融资模式:
国内创业公司获得美元VC投资,海外上市套现,资本持续回流推动下一波创业潮。
这一模式至2015年已成型成熟生态,早期的百度、快手、网易,之后的阿里巴巴、拼多多、B站、蔚来、小鹏、理想等头部企业估值千亿美金。风投、PE、美元基金、华尔街投行深度参与,形成中美科技资本协作链条。
但习近平在“共同富裕”“防范金融风险”“反垄断”名义下,认为大型平台掌握海量数据、金融支付系统,对党政权威构成威胁,决心整治民营资本、限制科技平台扩张。
首先,风投至美元基金至中概股上市产业链体系彻底崩溃。蚂蚁金服、滴滴事件重创市场信心,美元基金停止投放,红杉、IDG、GGV、华兴、源码纷纷撤回项目。2021-2022年,中国新经济独角兽融资规模下滑65%以上。
中概股集体暴跌,2021年下半年美股市场30余只中国科技股市值腰斩。瑞幸退市、满帮、叮咚买菜、贝壳等估值重挫,投资机构大幅亏损,PE、VC美元基金项目清算潮出现。
其次,华尔街对中国投资态度彻底改变。摩根士丹利、贝莱德、高盛、黑石、KKR陆续收缩对中概股、人民币基金投资额度,外资PE基金募资困难。
纽约证交所、纳斯达克对中国企业IPO审批趋严,要求提供“真实数据审查权”,部分中企主动退市。
中美金融互信体系断裂,中国科创企业融资渠道枯竭。2022年全年,中国互联网、科技、医疗IPO融资规模比2018年减少超70%,新经济创业活力断崖式下跌。
第五宗罪 强迫私企和外企设置党委、交股份,政府进董事会
改革开放四十年,中国民营经济逐渐成为国民经济重要支柱。到2018年,民营企业贡献了全国60%以上GDP、70%以上技术创新、80%以上城镇就业。然而,习近平治下,中央逐步推行“国进民退”“党建入企”,以确保党对经济命脉的全面控制,防范民营资本对政治秩序的威胁。
早在2015年“十三五规划”就提出“加强党对国有企业全面领导”,但自2017年十九大后,中央组织部、国资委、商务部联合下发红头文件,要求国企、央企和大型民营企业全面建立党委、党组,参与重大决策。
习近平亲自提出:“凡是国有企业党的组织和工作没有覆盖到的,必须抓紧建立。民营企业要自觉接受党的领导。” 这一表态,标志着中国私营经济制度化被迫退让。民营企业家丧失对公司经营的最终控制权。企业董事会与党委双轨运作,部分行业(如互联网、医疗、新能源)党委书记权力大于董事长,导致公司战略决策周期拉长,企业治理效率下降。
大量企业家被迫交出股份,换取政府不干预经营许可。如美团、快手、哔哩哔哩均与地方国资成立联合投资平台,阿里巴巴、腾讯主动配合成立“数字国资投资基金”。
其次,外资企业投资信心重挫。宝马、奔驰、特斯拉、英特尔、微软、苹果等公司相继收到党委建制要求,外企高管普遍担忧商业机密、研发数据安全。2022年,美国商会、欧盟商会在华会员企业调查显示,82%外企认为中国营商环境“不可预测”。华尔街投行、PE机构撤出A股、港股投资,美元基金在中国新募资额暴跌。凯雷、黑石、华平、TPG等知名私募将中国市场份额从全球基金组合配置比例中降至20%以下,转投东南亚、印度、日韩。
更重要的是,这一政策彻底改变了“经济服从市场规律”的基本常识。中国正式进入“党管资本”时代,国资委与中宣部主导的“国资混改”成为大中型民营企业唯一的政策出路,科创型企业被迫让渡控制权,创业精神遭毁灭性打击。
第六宗罪 废弃“韬光养晦”,在小国耀武扬威,经济胁迫贸易伙伴
“韬光养晦”是邓小平提出的核心外交战略,其主旨是“保持低调,不当头,不树敌”,为中国的经济发展创造稳定的外部环境。
但习近平上台后,将对外政策定位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方案领导世界”,强调“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外交部全面转型为“战狼发声机关”,配合国内民族主义宣传,塑造“反击西方霸权”的强势国家形象。
外交风格转变的关键节点是2017年党的十九大,首次明确提出“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国不再“韬光”,而是主动输出模式,试图塑造国际规则。这一战略迅速转化为对外经济行为的“胁迫外交”,尤其针对一些中小国家和对中国依赖较深的经济体。
2022年起,中国驻外使节在社交媒体上多次攻击美国、欧盟、日韩政要与制度,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华春莹、汪文斌主打“嘲讽+挑衅”,形成所谓“战狼外交”现象。
首先,中小国家对中国战略意图的恐惧上升。过去依赖中国出口市场的国家开始寻找替代方案,诸如澳洲、印度、越南、印尼、墨西哥等经济体加速“去中国依赖”政策,并获得美国、日本、欧盟的战略支持。
其次,中国作为“稳定供应国”的形象彻底破产。澳洲铁矿石、加拿大农产品、东南亚热带水果等产业开始向日韩、东盟、新西兰转移;日韩、欧盟多国将高端制造产能迁出中国,形成“友岸外包”新趋势。
全球主要国家开始“供应链重构”,不再将中国视为可靠制造伙伴。拜登政府的《通胀削减法案》《芯片与科学法案》明确鼓励在本国或盟国建厂,台积电、三星、英特尔、苹果、福特等全球企业纷纷把高端产能转移出中国。
再者,全球对中国“胁迫性外交”产生结构性反弹。美国、日本、欧盟、加拿大、英国、新西兰等联合签署《关于反对经济胁迫的联合声明”,公开谴责中国利用市场准入、贸易壁垒、供应链卡脖子手段干预他国内政。联合国、WTO、G7组织内部开始围绕“对抗中国胁迫”的新政策框架展开讨论,这在历史上前所未有。
习近平的对外战略原意是通过强势姿态赢得尊重,但结果是:
损失了多数原本中立的贸易伙伴;
刺激全球供应链系统性转移;
为西方“产业回流”“反制中国”的联盟构建提供了充分理由;
使中国在全球经济体系中进一步边缘化。
第七宗罪 设置市场进入壁垒、阻挡外资进入,把中国市场对外资几乎完全封闭
改革开放四十年,中国吸引外资曾是经济腾飞的重要动力。2001年中国加入WTO后,成为全球制造业中心与最大新兴消费市场,宝马、丰田、苹果、雀巢、沃尔玛、迪士尼等巨头纷纷在华投资建厂、开店、设研发中心,形成“世界工厂+巨大市场”双重红利。
但自2012年开始,习近平当局逐步转向所谓“经济内循环”“自主可控”“安全优先”。一方面利用政策、监管、准入限制、审查制度卡住外资;另一方面宣称“中国市场自己能玩”,逐步将市场空间还给国企、红色资本。
中国作为世界最大的出口国,依赖稳定、开放的国际市场。但却带头破坏国际市场开放环境,其行为短视而又愚蠢。
首先,外资对中国营商环境失去信心。美国、欧盟、日韩、新加坡在华商会调查显示,超70%外企计划缩减在华投资,2023年中国吸引外资同比下降26%,创十五年新低。
中国的封闭姿态,惹恼了在华尔街、欧美政界的众多朋友。原本支持“稳定中美经济关系”的华尔街资本因政策压制、资金难退出、业务审批受阻,对中资项目兴趣骤降。
最致命的是,这种封闭市场行为,成为欧美日多国对中国征收新关税、实施供应链转移、技术禁运的正当理由。2023年起,美欧对中国电动车、光伏、电池、风电设备加征高关税,理由就是中国市场封闭、补贴倾斜、恶性竞争。G7、WTO多次通报批评中国违反“国民待遇”“最惠国待遇”“市场开放承诺”,中国成为全球多边贸易体系最大风险点。
一旦未来中美再度爆发贸易战,中国缺少国际盟友支撑,极易遭遇全面经济封锁,供应链脱钩、资本市场孤立、技术断供等系统性危机。
回顾习近平治下这七宗罪,表面上各自独立,实则环环相扣,构成了一套以权力安全、意识形态控制、国家机器全面垄断为核心的政治经济体系。
反对法治、取消现代公民观念、废掉香港一国两制、打压民营科技资本、强迫私企交权、以经济胁迫外交、设置市场壁垒……每一项都在一点点切断中国与现代市场经济体系、全球开放环境、法治社会秩序的联系。
这些政策短期内强化了中共中央对社会、经济、外交、金融、媒体的全面掌控,满足了执政者对“极度安全感”的偏执需求,也迎合了部分民族主义民粹情绪。
但长期来看,它摧毁了中国过去四十年改革开放积累下来的国际信任、资本活力、市场自由、制度优势,使中国经济从“世界增长引擎”滑向“高风险孤岛”。
今天的中国,面对资本外逃、制造业转移、技术封锁、全球孤立、产业链脱钩,早已失去二十年前那个“谁都离不开中国市场”的战略主导地位。外交上四面楚歌,经济上失速下行,政治上全面极权化,社会上言论封闭与青年失业交织,正是这七宗罪共同作用的必然结果。
而真正令人警惕的是,这种倒退型路线,仍在持续深化。中共高层至今拒绝承认政策失败,仍然坚持“政治安全压倒一切”,无意向法治回归、市场开放、外交缓和、资本保护让步。这意味着,中国经济困局不会是短期现象,而是将伴随这一代领导班子直至权力更替。一个执迷权力极度安全感、对现代世界普世法则格格不入的政权,最终必然被世界主流经济体系所抛弃。
中国错失的,可能不只是一个经济周期,而是一整个历史窗口。